第 7 篇：未来形态篇
一个对话框，还是一座工厂：3–5 年后的合同系统会长成什么样？
如果你把今天常见的合同系统截图打印出来，放在三五年后的会议室里，可能会引来一种略带怀旧的笑声：
「那时候我们还在点菜单，真可爱。」
屏幕上是一排排熟悉的导航栏：合同登记、流程审批、模版管理、台账查询、统计报表。每个入口规整、克制，像一座老式机关里的科室牌匾。那时的你习以为常，如今的你却会觉得，它们似乎更多是为系统本身而设计，而不是为正在为合同奔波的人而设计。
而那时桌上的另一块屏幕，或许只剩下一条对话框和几个简洁的卡片：
「我想用对方提供的模板签一份三年的技术服务合同，帮我看看风险。」
「我这周要完成十份框架协议的续签，可以帮我排个优先级吗？」
用户说出的是任务，系统给出的则是几条可执行的路径：
「先帮你快速看一眼风险，挑出风险最高的三份」
「一并生成领导审批需要的摘要材料」
「对历史同类合同做一下横向对比」
表面上，这似乎只是 UI 形态的变化：从菜单到对话框，从树状导航到任务卡片。但真正的差异，藏在看不见的深处——在那一个个看似平静的对话框背后，潜伏着一整座繁忙的「组件工厂」。
每个人眼前只有一个对话框
过去，你在系统里操作合同，像是在一座机关大楼里办事。你走进大厅，看见墙上挂着几十块牌子：合同管理科、审批科、归档科、统计科、模版科。你要完成一件事，往往需要在其中几个科室之间来回穿梭：这个窗口告诉你「资料不全」，那个窗口告诉你「需要领导签字」，还有一个窗口说「先去隔壁盖章」。
三到五年后的合同系统，如果依旧让人这样在数字走廊里奔波，那 AI 这辆车就几乎是白买了。
更像的画面是：你打开系统，只见到一个温和的入口，就像走进一家已经被彻底重新设计过的银行网点。大厅里不再是长队和栅栏，而是一块大屏和几张圆桌。你坐下，对着屏幕说出你的意图：
「我想看一下这个供应商的合同风险整体情况。」
屏幕没有要求你去选择「风险报表模块」或「合同台账模块」，也没有让你先输入各种查询条件，而是反问几句就把任务界定清楚：
「你更关心金额大、周期长的合同，还是即将到期的一批？」
「你想看到按项目聚合的风险，还是按相对方聚合？」
几轮简单的对话之后，系统决定了要走哪条路：先从台账里筛选出相关合同，调用比对与风险模型做一轮扫描，再为你生成一个按你关心维度排序的视图。你看到的，不是一堆报表菜单，而是一组已经排列好的「问题清单」。
从这个角度看，「对话框」并不是把一切都交给大模型随意发挥，而是前台的一扇门。门后是已经精心布局好的房间和走廊：每个问题已被拆解为几个关键节点，每个节点都有明确的输入输出和可调用的能力组件。对话框只是用更自然的方式帮你「选路」，真正的路径早就在那儿静候多时。
背后是一座「小米式」组件装配工厂
如果你有机会走进这套未来合同系统的后台，你看到的就不再是一条条硬编码的流程，而更像是一张工厂的装配图。
在这座工厂里，有一条条能力产线：
有的产线专门负责把各种格式的文件变成结构化的字段和条款，就像负责把原矿石碾碎、分级；
有的产线擅长做比对，无论是版本和版本之间，还是标准模板和对方样本之间，就像在流水线上对每块零件进行尺寸检查；
有的产线专攻生成与改写，把零碎的信息和规则整合成可执行的条款建议，好比在车间里完成打磨和喷漆；
还有的产线在做风控建模，像是一条独立的检测线，对产品做极限测试和抽检。
主干系统在这座工厂里，扮演的是「整机厂」的角色。它负责：
决定一台「合同整机」需要用到哪些模组；
给不同类型的合同设计不同的装配顺序；
将来自不同供应商的能力组件焊接在统一的总线上；
在质检环节上统一打分，并把结果反馈到前台任务里。
这种形态与手机行业的生态有点类似。整机厂并不自己生产每一颗芯片、每一块屏幕，而是从不同供应商那里挑选最合适的部件，再根据自己的设计理念进行组合和调优。最终用户拿在手里的，是一台「整体体验好用」的设备，而不是一箱散装元件。
在 AI 合同系统里，山西肇新科技这样的能力提供方，更像是一个专业零部件厂：
在「看懂文档」「发现差异」「刻画风险」这些细分能力上不断打磨；
通过标准化的接口和 SDK，把这些能力做成可插拔的模组；
接入到不同的整机厂——各种合同主干系统、招投标平台、项目管理系统中。
这样一来，前台的那个对话框背后，就不再是一条写死的流程，而是一整座可以灵活排产和换线的工厂。任务不同，装配路线就不同；行业不同，选用的组件清单也不同。系统的未来形态，不是那一个对话框本身，而是那个对话框后面那张复杂而有序的产线网络图。
对话入口与工厂装配如何和平共存
乍一看，「对话」和「工厂」似乎是两种相互排斥的想象：
如果你只看到其中一面，要么会把系统做得过于机械，要么会把系统做得过于「玄学」。真正可用的未来形态，是这两者的叠加：
在这样的分工下，
举个例子，当业务人员对着对话框说：「帮我看看这十份框架协议里风险最大的几份。」
对话层会进一步确认一些模糊信息：你更关心金额、期限，还是某类特殊条款；
编排层据此选择一条合适的路线：先批量抽取核心字段，再对关键条款做比对和风险打分，最后按某种权重排序；
工厂里的各个能力组件则按序排队上场：结构化组件先处理原始文件，比对组件接力，风控模型给每份合同打一串分数，生成组件帮你产出一页总结。
你眼前看到的是几张标着颜色的卡片：绿色代表风险可控，黄色代表需要关注，红色则表示必须仔细审查。而在这些色块背后，是一整条早已被调试过的产线在默默运行。
产品经理：从页面布置到任务导演
当合同系统的前台变成一个对话窗口，后台变成一座装配工厂时，产品经理的工作内容也会被悄悄改写。
曾经，合同产品经理像一位室内设计师，在一栋已经建好的楼里安排房间布局：
这些工作当然仍然必要，但它们逐渐会成为基础能力，就像今天没人会为「按钮要不要有悬停态」开一个专门的评审会。
新一代合同产品经理，更像是一位「任务导演」或者「交通规划师」。
他要理解业务和法务真正想完成的，是哪些种类的任务，而不是哪些子模块；
他要在脑海中画出一张张任务旅程图，知道一件事从哪里开始、穿过哪些关键节点、在哪里结束；
他要熟悉工厂里现有的能力组件和可落地的产线，知道在什么节点调用什么能力，可以用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收益。
在这样的角色中，指标和数据不再是项目结项 PPT 上的一页附件，而是导演手里的监视器：
根据这些信号，他会调整脚本：
在某个总是拥堵的节点增加一段新的能力接入，
在某个被用户频繁跳过的环节干脆做减法，
为某类高价值场景单独开辟一条「快速通道」。
久而久之，他不再只是为某个系统负责，而是为一整张「合同任务网络」负责。
写给三五年后自己的几句悄悄话
如果要给三五年后的自己留下一段话，大概会是这样的：
那个时候，你已经不再纠结某个按钮该叫什么名字，也不再为某个字段是放在第一段还是第二段争论半天。你会更关心，这条任务线上真正的堵点在哪里，用户是不是在关键路口得到了足够的指引。
你会从一次次项目里学会，哪些地方适合让 AI 做决策，哪些地方必须让人类来拍板；
你会更能坦然地承认自己的边界，知道哪些能力值得自己深挖，哪些能力交给生态伙伴更合适；
你会在一次又一次版本迭代中，看到那条从「功能模块」到「任务网络」的转变，既缓慢又坚决。
当你那时再回头看今天的合同系统截图，或许不再是怀旧，而是一种温和的理解——就像看一张旧城地图。那些弯弯绕绕的小路，曾经也承载过车马，也有人在其间忙碌。只是后来，城市长大了，高速公路和地铁修了起来，旧路慢慢退到了角落。
未来三到五年的合同系统，大概就是在修这样一张新的城市路网。对话框是入口，工厂是腹地，而任务和能力，是其间川流不息的车流和货物。你真正要做的，不过是让这张网，一天天变得更通畅一点，更安全一点，更有人味一点。
